他看見那個人頭上長了一朵花。

小小的、隨著店內冷氣微微晃動的黃色花朵,英二以為是自己看錯了,眨眨眼,定睛再看時花朵已消失無蹤。大概是自己酒喝多了吧?沒想太多的垂下視線,細長的花莖卻嘲笑他似的當面從我妻涼大衣下擺竄出,順著攀上椅背開出大朵花苞。

「......」試著不動聲色的伸手去撈,手揮過去的瞬間枝葉便煙消雲散,只撈到滿手空氣。

「怎麼了,有蚊子嗎?」

吧檯後的酒吧主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,開口詢問。椅子上的男人也轉過頭來看他。英二悻悻然地伸回手:「是啊,好大一隻蚊子,但不小心讓牠給逃了。」

低下頭假裝專注在杯子上,他從眼角偷瞄已經轉回去喝酒的人,只存在於英二能看見的視界中,一抹綠色果然又偷偷從大衣袖口冒出,緩緩的一圈圈繞上我妻涼持杯的手掌,最後在杯緣盛開。

大朵的、有著優雅線條的白色花朵,即使花卉知識不多的英二也叫得出百合之名。我妻涼舉起酒杯啜飲,純白花瓣邊緣正好微微抵上男人的額頭。那畫面過於合適,讓他有些出神。

啊啊,這個人的五官果然很漂亮呢。腦中冒出這種無關緊要的念頭,英二已然習慣的看著那朵百合在我妻涼放下杯子的同時消失無蹤。

似乎終於受夠他露骨的盯視,我妻涼在手機鍵盤上按了幾下,接著英二的手機就響了,打開訊息上頭只有一句話:『什麼事。』

「沒什麼啦—只是覺得我妻先生真是帥哥啊,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而已。」嘻笑的舉起手已表示無辜,他努力不將注意力放在我妻涼耳際,如示威般朝著這邊開出的大朵向日葵。

那實在太像南國的女性們放在耳上的花朵裝飾,他費了很大的勁才沒讓自己笑出來。

我妻涼盯著他好一陣子,顯然沒相信他的胡言亂語,但似乎也沒有繼續追究的打算。收回目光,我妻涼將酒錢放在桌上,起身作勢離開。

「要回去了嗎?下次再來喔——」

以如同風俗店般的諂媚台詞恭送對方,英二喝乾杯內的酒液,也打算提早打烊—今晚大概是喝太多了—他如此深信著。

我妻涼走了幾步,突然又回過頭,對上他的視線,英二愣了一下:「欸?還有什麼事嗎,我妻先生?」

對方只是揚了揚下巴——叫他跟上的意思。英二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,是是是的回應著天狼會頭目的欽點邊跳下座位,悠閒的將手插入口袋,他隨著走出店門——踩著我妻涼腳印中盛開的紫色花朵跟上。

看來今晚的花季仍未結束。

-FIN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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